“乾”字除了用于人名与地名,还有其他各种名称外,再就是易经里用了。易经六十四卦每卦都各有其名,我看易经都是先从卦名入手,高亨先生有一个观点认为卦名没有意义,这个恐怕说服力不够。本着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的原则,卦名值得了解一下。
汉字是象形文字,一个字的产生肯定有原因,有需要,有目的,当然也就有了含义。六十四卦选哪个汉字做卦名,肯定不是随便的。至于选的那个字,以及含义,跟六十四卦里的具体一卦之间,有什么样的含义联系,或者说有多大的关系,正是我想追究的。
不管是八卦还是六十四卦,都有乾卦,而且是第一卦。那就有必要看看“乾”这个汉字到底是怎么回事。甲骨文与金文里没有发现这个字,这是一个权威的事实。但是我在好多书里以及网上查阅,都发现有人煞有介事的在书写它的甲骨文金文字形,那就肯定属于幻想体了。也有人根据它的古体(来源根据我不知道),在解读这个字创造时一笔一划的含义。尽管很让人信服,我也不得不说这是推想。
乾字最早见于小篆,它在小篆之前什么时候发明创造的,不得而知。应该不会晚于周文王吧,不然卦名谁取的就成了问题。乾是形声字,乙形,倝声(倝的意思是太阳升起时金光灿灿的样子)。根据说文的解读,乾字真正表义的应该是“乙”,表示植物屈曲生长的样子。《说文》:乾,上出也。那么乾的本义就是向上长出。
我认为倝字并不完全只是表声,它也辅助表义。我们根据乾的字形来推想一下这个字表达出的那种情景场面:早晨八九点钟,太阳升起于东方,金光四射,整个大地清新朝气,地上有一个已经发芽破土,弯曲向上的植物生命在坚强而无可阻挡的成长着。这情景要表达的最明显直观的意思是:开始,希望,向上。
段玉裁在说文下注:此乾字本义也……上出为乾,下注则为湿,故乾与湿相对。所以乾是干(读gan,干燥,水分少,这个意思讲的“干”)的本字,后来简化为“干”字了,这是这个字的主流演化。它的另一个分岔是乾(读qian,借用本义抽象成天),《易-说卦传》:乾,天也。朱俊声《说文通训定声》:达于上者谓之乾,凡上达者莫若气,天为积气,故乾为天。这解释了乾字为何变天意。这是一个有脉络有联系有理由的演化发展过程。
我猜测(太久远,没地方找根据,只能合理猜测),周文王之前,乾是读gan的,它也只有干燥的意思。周文王取卦名时,第一卦不能直接叫天卦,太直白浅显,也没有把天的一些性质特点表达出来。如果天是文,那乾就是化,有文而化,似乎也是周文王的伟大之处。他用乾来命名第一卦,天就有了向上开始自强不息这些意思。当然天本来就有这些性质特点,可它无言,人用乾字来表达它,就是一次伟大的文化创造。
这里有两点我要声明,一是周易前有连山,归藏,“其经卦皆八,别六十又四”,而且殷代重母统,首坤次乾。所以卦名有可能早就存在取好了,那乾的命名很可能更早。第二,周文王是不是具体的一个人。这两点谁也别较真了,我不太相信是一个人的智慧在一时完成。时间定在远古,作者以周文王为代表,时间作者都很难准确了,但是大体脉络我觉得是合理的。
了解一个汉字的字形字体演化,以及它的含义关系,相当有趣,也很有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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